We were made to last.

【龙族/楚路】流光不抛

    “所以,要来么?”

    楚子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电子设备中走了一遭后带上了些许不同的质感,路明非一激灵,关了游戏从电脑椅上弹起来直扑上床。

    “我还以为什么事,我正睡觉呢。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个老头子就不参加了,祝愉快哈。”

    路明非边说边暗搓搓地掀起床上被子的一角,早上没叠的被子此时给他提供了极大便利。没想到楚子航下一句话飘飘忽忽地传来:“可是我刚才还看到你在线上。”

    “……这叫梦游!没听说过?”路明非躺下的动作一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楚子航丝毫不信,淡淡地扔下一句同学来了你晚上九点过来就挂了电话。路明非听着“嘟嘟”的忙音,卡在喉咙里的句子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最终还是被他咽回了肚里。把手机扔到一边,路明非重重地躺下压得床呻吟一声,顺手拉起被子蒙住头。

    ……要去么?

    《流光不抛》

    *文/听桥

   

    路明非上初中的时候,楚子航还在念幼儿园。

    搬来之前母亲乔薇尼就跟路明非说了她过去的学生,也就是楚子航妈妈也住在附近的事。听说有小孩给他玩,路明非眼睛一亮,不等乔薇尼说要他多照顾着点楚家孩子就点头如捣蒜。

    对于未见面的小孩,路明非是毫不畏惧的。一个四五岁的小屁孩有啥子好怕的哟?大不了再熊一点,他路明非连老师都不怕还怕熊小孩?

    路家搬来的第三天楚子航妈妈领着楚子航来了。看着规规矩矩站在女人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的小孩,路明非乐了,这跟他想象中的留着木梳背儿发型还光腚的愚蠢小孩形象太不符了,这不就是个糯米团子吗?

    那时候楚子航还不像现在这样冷酷英俊,安安静静的很乖巧,不用妈妈说就礼貌地向路家三人鞠了个躬。路明非看着好玩,于是蹲下来向楚子航伸出一只手,小家伙本能地向后一缩,被妈妈往前退了一下后才迟疑地握住了路明非的爪子。

    那白净净肉乎乎的小手,够路明非淌十年的口水了。

    楚子航离园的时间跟路明非放学的时候差不多,每天晚上楚子航都会在园内多待半个小时等着路明非来接他。以豆丁楚子航的个头只能抱住路明非的大腿,但小家伙偏爱路明非那不甚宽阔的胸膛,扒住了就死活不肯松手。有时候路明非实在抱不动了,就瞪着死鱼眼命令楚子航下来,如此这般软硬兼施楚子航都悠然自得岿然不动,路明非也就没了辙。

    一个月以后路明非轻松地举起了五十公斤的哑铃,把同班的老唐等人吓得屁滚尿流。

    老唐据说是美国来的,但路明非对此一向持怀疑态度:哪有在美国长大的人英语得零蛋的啊?他路明非还能考个18分呢好吧。

    老唐对路明非十分敬佩,不因为别的,就凭路明非打星际是把好手,就让以游戏宅自居的老唐刮目相看。周末的时候老唐经常会来路明非家一起玩游戏,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楚子航。

    ……说起来那一柜子的女仆装公主装就是老唐教唆路明非买的。

    豆丁楚子航可比长大了的楚子航好太多了,几句话下去就乖乖地接受摆弄套上了女仆装。路明非看着镜子里软乎乎的小孩,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多年以后路明非偶尔还会翻翻他给豆丁楚子航照的相,一边翻一边感叹:那个软软嫩嫩的会拽着他衣角喊大哥哥的小孩去哪了啊?!

    高中毕业以后老唐回了美国,走的那天晚上路明非一个人窝在KTV喝闷酒,一直喝到半夜才摇摇晃晃地出来。被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点,一看表吓得撒腿就往家跑,跑了几步才想起来爸妈出差一年了家里根本没人。耷拉着脑袋站在家门口,还没等掏钥匙门就从里面开了,路明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楚子航。

    十岁的小孩面无表情地盯着十八岁的少年,半天才侧过身子给让道。

    路明非讪讪地进了屋,换了鞋之后向卧室走去,楚子航一声不吭地在后面跟着。路明非在床上坐下,楚子航也坐下,沉默了一会儿路明非问楚子航怎么在这,楚子航没说话,只是从后面搂住路明非。

    路明非吓了一跳,想扭头去看楚子航结果被小孩在脸上“吧唧”了一下。路明非大脑半天没转过弯,就听见小孩趴在自己耳边说:“不要伤心了,你还有我。”

    路明非愣了一下,借着窗外的光,他看到小孩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认真,虽然还带着点婴儿肥,但和豆丁时期……已经有明显的不同了。

    路明非突然说不出的失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跳下床站在楚子航面前弯腰抱住小孩。把人抱离床的时候路明非是很吃力的,不由叹了口气感慨流光容易把人抛。

    因为根本没当回事,“吧唧”事件路明非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忘了。但是事实证明,人家小孩可不是这么想的。

    初三的时候楚子航打了人生第一架。

    班主任要找他家长的时候,他给的路明非的手机号。

    路明非出门的时候没拿手机,回家才看到一长串的未接来电。拨过去之后路明非就吓傻了,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一向品学兼优毫无中二病倾向的楚子航竟然会对他人实施暴力。到楚子航的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放学了,老师让别的学生先走自己留下来跟人谈话,一直谈到天黑。

    走的时候路明非先是点头哈腰地对老师表达歉意,目送老师上车才转身回家。楚子航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跟在他背后,还是一声不吭。走到路灯底下的时候路明非突然停住了,回头给了楚子航一巴掌。

    他说楚子航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仗着成绩好就为所欲为了?给点阳光你就灿烂了?还打架?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会被学校记过的?

    他没说完,因为楚子航把他推到灯杆上低头吻住他的唇。

    他像多年前那样大脑一片空白,他以为楚子航本来是要亲他的脸只是不小心偏了位置,他以为楚子航还是那个只到他胸口的小孩,他以为楚子航一直都叫他“哥哥”,他以为楚子航并没有长大。

    他以为他还可以陪楚子航很多很多年。

    他猛地把楚子航推开,难以置信地瞪着楚子航,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紧了唇,眼睛里闪烁着他路明非看不懂的光。

    后来路明非并没有说什么,楚子航也是,两人就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后来有一天楚子航的铁哥们告诉路明非楚子航打架是因为被打的那个人说路明非长了一副怂蛋样。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楚子航升高中那天路明非收到邀请去参加入学典礼,路明非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楚子航妈妈当天正好有事,所以路明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穿上西装,仔细打量着镜子里干瘦干瘦的自己,有些犹豫地问楚子航这样真的行么?

    楚子航什么都没说,他又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后面抱住路明非,把下巴搁在他头上。

    我以为我只能做你的旁观者,我们之间隔了一道名为八年光阴的鸿沟。

    但事实上我跨过来了,我可以和你肩并肩,陪你走过生命中剩下的许多许多年。

    路明非鼻子一酸,他像是生怕楚子航看到他眼中的泪似的,低下头装作整理领带,同时骂骂咧咧地说楚子航你长那么高干啥我都够不着了。

    入学典礼开始了,楚子航站在拉风的第一位拉风地领了奖学金,路明非站在他身后,仰望着少年漆黑的后脑勺,想象着少年此刻是怎样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台下响起了整齐的掌声,路明非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

    本来以为陪楚子航参加完毕业典礼就没什么事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小孩的电话叫他去家里开庆祝高中毕业的Party,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和正跟他网上聊天的老唐告别,又穿上那套可笑的西装慢吞吞地去赴约。

    楚子航家气氛热烈至极,几个对路明非来说都不算太陌生的人正在蛮大的客厅里追逐打闹,坐在沙发上的楚子航向路明非挥了挥手,路明非于是换了鞋走了过去。

    “一会儿他们有个活动,你别害怕,明非。”楚子航低声说。

    路明非正往嘴里塞着甜点,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刚咽下嘴里的食物客厅的灯就熄了,路明非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这这这怎么回事停电了?”

    “活动开始了!”响起一片欢呼。

    路明非被几个人挤来挤去,险些站不住脚。黑暗中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接着被人握住了肩膀,发丝撩过脸颊有些痒。

    他于是闭上了眼睛。

    ——FIN——

评论
热度 ( 48 )

© 去以秋云 | Powered by LOFTER